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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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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前輩……”後方的青也掙紮般出聲。

念念一手將橫立在面前的漩渦強行般收攏在手心,哪怕那雙手已經傷橫累累,她毫不在意地偏頭看了眼青也發出一聲威脅般地疑問,“嗯?”

青也看到那雙眼睛裏的殺意立馬懂了。

仿若狗狗般晃著尾巴過來討好般拿出傷藥:“前輩,你手受傷了,我給你擦點藥吧?”

半點不提剛才漩渦的事情。

念念冷哼一聲從他身上移開視線,卻腳步不停地走向下一個漩渦。

青也握著手裏的傷藥有些痛苦嘆一口氣,已經第七個了,他除了看清了第一個漩渦的內容,剩下的都被前輩強行收走,漩渦中的東西一點也沒瞧見。

反倒是前輩對這些東西有些諱莫如深,但又像是認識漩渦中的人一般,故意不想給他瞧見,可他無意間聽見一句單妙…這不就是他們山門中所說叛徒的名字嗎?還隱隱約聽到了聞…峰主的名字…

這到底是什麽?青也心裏好奇的癢癢,卻又礙於念念身上的殺意不敢多問,這一路下來連蒙帶猜都快把自己給憋死了。

反觀另一邊的韓野和江匪兩人,一路看下來,驚訝的連嘴都快合不攏了。

“這些都是什麽?這個人是不是…是不是那位?”韓野目瞪口呆地盯著那些漩渦。

單妙的名字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被刻在山門前戒碑上,緊接著下面就是洋洋灑灑寫著他的諸多罪行,弒殺師父,殘害同門,勾結妖魔,擅闖萬妖窟,圈養藥畜……每一個都能讓天下人戳著他的脊梁骨罵上個三天兩夜,可直到聞峰主即位。

這位傳說中頭上綠光閃耀的師兄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手執著霜花劍親自走到戒碑上一筆一劃地抹去那些罪行,直至最後抹去最後一筆,那塊戒碑也徹底承受不住,上面的法陣碎了一地,化為粉末被風一吹,什麽都沒了。

當時在場的眾人都摸不清聞峰主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天底下哪有頭上一片草原還不恨的人?

可若說這是恨又為什麽要毀掉戒碑石?

可這人上位時手上沾了不少血,心狠手辣的程度不亞於上一位,所以從此,山門中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再也不曾提起過那個人的名字。

韓野、江匪這一輩還是聽著師兄喝醉說漏了嘴才知曉一二。

“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韓野搗了搗一旁的江匪問。

江匪心裏翻了個白眼卻還是將手伸向漩渦,掌心漸漸升起靈力形成一座小型法陣,漩渦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瘋狂抖動逃竄,江匪眼睛一亮,暗忖果然沒錯,掌心的靈力瘋狂聚集。

韓野瞥見大驚喊道:“江匪你在幹什麽!”

他們在這水底下全靠著江匪的法陣,若是他身上靈力耗盡,那他們也只有等死的份。

哪怕這一路來知道有諸多危險也不敢過分使用靈力,可現在江匪身上的靈力像是不值錢般瘋狂湧向那個法陣中。

江匪感覺到掌心戳心般地刺痛抿起嘴,眼中甚至有幾分瘋狂的神色,韓野望著那在江匪掌心四處亂竄的漩渦怔了怔低罵了一句:“搞什麽啊?”

接著手心聚起靈力準確地將那即將逃離的漩渦強行壓了回去。

直至兩人額頭冒汗,臉色蒼白,那漩渦才像是認輸般落入陣法之中徹底化作一塊碎片,靜靜地躺在江匪的手中。

“我的娘,這是什麽東西?”韓野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江匪手中的碎片,“嘖…像是鏡子啊…”

江匪打掉韓野亂摸的手:“別亂碰,這東西詭異的很。”

韓野幸幸縮回手好奇道:“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是記憶嗎?”江匪仔細地將東西放在芥子戒中往回走。

“你幹什麽?”

“把剛才看見的漩渦都拿回來。”江匪看著眼前霧蒙蒙的一片肯定道。

“你瘋了,這一小片就差點耗費了不少靈力……”韓野有些不可置信。

江匪神色暗了暗接著有些猶豫道:“若我猜的沒錯,水生木,我們所在的這一片就是木系法陣,而這些漩渦像是被打碎了的一段記憶,肯定是這其中一位前輩的……”

“噢噢我懂了,你是不是想說這漩渦中的有一個前輩落入這法陣被打碎了記憶,可是我們不也落入這法陣中來了,怎麽會沒事?”

江匪鼓勵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不錯,還學會主動思考了問題了。這很有可能是那位前輩不小心誤觸到了什麽丟失了記憶又或者這法陣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他的。”

韓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不大可能吧,北境這麽大,設下法陣之人怎麽可能這麽確信那位前輩能落入這陣法中來,更別說這一環扣一環,錯一步都不行,誰有這通天的本事啊?”

江匪擺擺手示意他也別自個嚇自個道:“不管是什麽原因,我們目前只有這個線索,不如多收集一些,看看這些碎片和陣法到底有沒有關系,也好尋找破陣之法。”

“你還記不記得你的名字?”聞潛揉著眉心看著眼前的男人,目光澄明,面容寡淡,嘴角卻奇異地帶著輕快的笑意,仿佛一個剛出師門的弟子一般單純無害,與初見時身上的氣質截然不同。

被吸入法陣的瞬間,單妙就發現身上的水鏡碎了,而碎片瞬間就融入了法陣之內,無影無蹤。

單妙面上不顯,看著不遠處的人影,面色難辨。

聞潛沈默半晌才道:“你失憶了?”

面色寡淡的人搖搖頭臉上卻絲毫不顯慌亂的樣子:“你是誰?”

對面人的臉上露出些許迷茫的神色,顯然不是很明白又將眼睛看向聞潛。

“我們落入了一個陣法,可能是導致你失憶的原因。”聞潛抿了抿嘴輕聲道,但他從未聽說過有什麽陣法能夠強行掠奪別人的記憶。

“我是姜行,你還記得嗎?”

單妙搖搖頭:“沒印象。”

“那聞潛呢?”

單妙神色未變依舊搖頭問:“他是誰?”

聞潛眼睛黑沈沈一片看不清神色,單妙敏銳地察覺他的不高興有些小心翼翼問道:“你在生氣?”

聞潛不看他目光望向別處,此時陣法裏的乾坤大變,樹木叢生,枝葉繁茂,一條窄窄的小徑夾在林間:“走吧,這是五行法陣,水生木,是一個木系法陣。”

單妙無言地跟上去,忽然身旁的人站住輕輕喊了一聲:“單妙。”

前面的人微微一怔接著便轉頭看向藏在樹影中的男人,從樹葉下洩露出來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原本冷漠俊美的臉也因此染上幾分暖色,可在單妙眼中這人宛若從修羅地獄剛爬出來要把他撕碎一般。

“姜行,你剛才說什麽?”單妙神色如常道。

聞潛搖頭竟然沖他微微一笑:“沒什麽,繼續往前走吧。”

單妙見這人追上自己大步向前才捂著胸口緩緩舒了口氣,像是從什麽深淵中剛爬出來差點就癱在地上。

若是說剛才在水中他還不能確定面前這人是聞潛的話,現在就是拿刀剁他的手他也能肯定面前這人肯定是聞潛那個畜生。

他就說天下哪裏有那麽多能聞到妖氣的人,不過就是一個築基期的弟子就能看出念念的身份,還有一路上的諸多試探……

單妙深吸一口氣平緩了下心情才邁步追向前方的人那個人。

他一落入水系法陣就知道有古怪,暗中便祭出水鏡護著,沒想到真的暗藏殺機,水鏡竟然碎了,沒等他弄明白,兩人就被吸入這木系法陣之中,再次醒來面對聞潛下意識便撒謊稱自己失憶。

現在回想起來,單妙恨不得抱著自己猛親幾口暗嘆自己機智無雙。

可沒想到聞潛這廝竟然不相信還突然試探自己,操,他真的是下意識就想回頭,幸虧忍住了。

老奸巨猾。

單妙恨恨地想,跟在後面看著前方人印在地上的影子狠狠地踩上兩腳。

不過聞潛這廝怎麽會在這?而且還在一個千徑山小弟子的身上,流年不利,出門不順,怎麽偏偏讓他遇見這種事情。

“你在幹什麽?”男人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對單妙來說宛如地獄惡魔的呢喃。

“沒…沒幹什麽。”單妙悄悄伸回踩在影子上的那只腳,“姜行,我們要怎麽出去啊?”

“你不覺得周圍的環境很熟悉嗎?”聞潛不答反問。

熟悉你娘,我一個失憶的人能知道個錘子!

即便如此,單妙還是表面功夫做足,朝著四周張望了半會才看向他問:“我沒什麽印象。”

對面的人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半晌才低低開口:“這是千徑山腳下。”

單妙心裏翻了個白眼,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下山的路,可見對面的人還是懷疑他的真實身份想以此來試探他,到底是哪裏露出了馬腳被這狗東西給逮住了。

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手賤,讓那幾個小狗崽子凍死在北境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他心裏麻木地想了一大圈面子上依舊不顯,沒露出半分端倪。

“千徑山?可我們為什麽會在這?”

聞潛不理會他大步走下去,單妙嘆這人脾氣只增不減,反而比年少時更加怪異,嘆出一口氣還是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下山的路他再熟悉不過,千徑山門規有一條便是出師的弟子才允許下山歷練,但山上修煉清苦,單妙最厭煩這個,所以總能找到法陣中的漏洞逃竄出去到周邊小鎮上轉悠。

所以看著這熟悉的青板石階路,他有一瞬間的呆滯隨即又溢出幾分苦笑,少年時的意氣風發似乎就在眼前,甚至還能看見少年一步跨過三個石階地歡快身影。

轉瞬百年已過,物是人非,反倒是這青石路一如往常,路旁的野花開的歡快,肆無忌憚地窩在一堆青草裏。

目光上移便看道前方那道黑色的人影,腰板挺直地站在臺階上抱著劍,目光清冷地望過來,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聞潛站在山腳下提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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